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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,从诗仙到政坛弃子的狂放人生

:2025-07-17   :李白   :85

他是盛唐文坛最耀眼的星,一首《清平调》能让杨贵妃执砚研墨,让高力士弯腰脱靴,贺知章初见其《蜀道难》便捋着银须直呼 “谪仙人”;他的笔锋横扫六合,杜甫说他 “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,余光中更称他 “绣口一吐,就是半个盛唐”。他用斗酒百篇的才情惊艳了一个时代,也用一生的颠沛流离演绎了何为 “狂放” 与 “孤愁”。他就是李白,那个让后世文人仰望了千年的仙。

长安朱雀大街的晨雾里,总飘着酒肆的醇香与赋的墨香。公元 8 世纪的大唐,正处在 “稻米流脂粟米白” 的开元盛世,科举取士的春风吹遍中原,可偏偏有人不愿走这寻常路。李白的出生地至今像团迷雾 ——《新唐书》说他 “兴圣皇帝九世孙”,与李唐皇室同宗,却因祖上获罪迁居西域碎叶城;蜀地民间则流传,他是绵州昌隆青莲乡的少年郎,五岁随父迁回蜀中时,还带着西域胡商后裔的卷发。

少年时的李白在戴天山读书,常背着先生溜到山涧捉鱼。有次撞见一位采药道士,道士摸着他的头说:“这娃娃眼里有星子。” 他便真的跑到峨眉山求仙学道,在云海深处练剑,剑穗上系着枚蜀地特产的青金石。十五岁那年,他写下《访戴天山道士不遇》,“犬吠水声中,桃花带露浓” 的句子,让当地刺史拍着案头叹:“此子笔力可扛鼎!” 可他偏不满足于只做个人,拜在纵横家赵蕤门下学帝王术,书桌旁总摆着《太公兵法》,扉页上写着 “愿为辅弼,使寰区大定,海县清一”。

二十四岁那年,李白揣着家童磨好的墨锭出蜀,一叶扁舟顺长江而下。在江陵码头,他遇见了鹤发童颜的司马承祯。这位武则天时期的道士刚从南岳衡山云游归来,看李白 “双瞳如秋水”,抚掌笑道:“你有仙风道骨,可与我神游八极之表。” 李白当夜就在客栈写下《大鹏遇希有鸟赋》,把自己比作庄子笔下的大鹏,翅膀一扇能遮天蔽日。船过洞庭湖时,他见湖水浩渺,竟让船夫停船,纵身跃入碧波,说是要 “与楚大夫对话”,呛了好几口湖水才被家童拉上船,湿漉漉地坐在船头大笑:“屈原若见我,定会共饮三百杯!”

公元 742 年的长安,兴庆宫的牡丹开得正盛。唐玄宗握着李白刚写就的《清平调》,读至 “云想衣裳花想容” 时,扭头对杨贵妃笑道:“太白懂你。” 那天李白喝得酩酊大醉,被内侍们抬到宫殿角落,竟伸脚对高力士说:“脱靴。” 这位权倾朝野的宦官攥紧了拳头,最终还是弯腰解开了他的靴带 —— 毕竟皇帝正抚掌大笑,贵妃还在把玩卷上的墨香。可转身之后,高力士便在贵妃耳边嘀咕:“他把您比作赵飞燕,是骂您祸国呢。” 这话像根毒刺,扎在了杨贵妃心里。

三年后,李白捧着唐玄宗赏赐的黄金走出长安城门,回头望了眼朱雀大街的牌坊,把金子分给路边的乞丐,笑道: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。” 他在梁园遇见杜甫时,正和高适在酒馆里划拳,见杜甫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袍,立刻解下腰间玉佩换了酒肉,三人围着炭炉论诗,李白唾沫横飞地讲长安轶事,讲到杨贵妃研墨时,突然拍着桌子大哭:“可惜了那砚台,该让它多沾些我的墨!”

安史之乱的烽火点燃时,李白正隐居在庐山屏风叠。他在石室里打坐,听山下传来 “官军败了” 的呼喊,连夜磨墨写下《猛虎行》,笔锋颤抖:“旌旗缤纷两河道,战鼓惊山欲倾倒。” 公元 756 年深秋,永王李璘的使者带着重礼上山,说要请他 “共匡社稷”。李白看着使者呈上的兵符,想起少年时的帝王梦,竟连夜跟着下山。在浔阳楼的庆功宴上,他喝得满脸通红,挥笔写下《永王东巡歌》,其中 “但用东山谢安石,为君谈笑静胡沙” 一句,把自己比作淝水之战的谢安,以为能凭三寸不烂之舌平定叛乱。

可他哪里懂政坛的波谲云诡。当永王的战船在丹阳被朝廷军队击溃时,李白还在船舱里修改诗稿。被捕那天,他穿着锦袍被押下船,见岸上百姓扔来烂菜叶,突然放声大笑:“我李白一生磊落,怎会做叛逆之事!” 浔阳狱的墙壁潮湿,他用指甲在砖上刻《狱中上崔相涣》,血珠混着墨痕渗进砖缝。妻子宗氏变卖首饰贿赂狱卒,他才得以在牢里见到前来探监的杜甫。杜甫捧着带来的白酒,哽咽道:“兄长,你太天真了。” 李白夺过酒壶一饮而尽,笑道:“天真?这世间若没天真,还有什么意思!”

流放夜郎的路上,李白拖着镣铐蹒跚前行。在三峡的险滩边,他见猿猴在峭壁上啼叫,突然想起出蜀时的轻舟,老泪纵横地写下 “巫山夹青天,巴水流若兹”。公元 759 年的春天,白帝城的驿卒带来大赦令,他正趴在船头呕吐,听闻 “流人悉放还”,突然跳起来,鞋都没穿就站在甲板上,让船夫扯起风帆:“快!去江陵!” 两岸的猿声还在耳边回响,轻舟已掠过万重青山,他抓起笔在船板上疾书,墨汁溅到江面,惊起一群白鹭 —— 那便是传诵千古的《早发白帝城》。

晚年的李白漂泊在金陵街头,常披着朋友送的貂裘坐在酒馆角落。有次见店小二欺负乞丐,他竟抢过店家的酒壶砸过去,吼道:“我当年让高力士脱靴时,你还没生呢!” 众人笑他疯癫,他便趴在地上写诗,用手指蘸着酒汁在泥地里划: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!” 公元 762 年冬天,当涂县令李阳冰在书房整理他的诗稿,见这位族叔躺在床上咳嗽,嘴里还念叨着 “明月…… 捞月……”。那个月夜,江边的渔夫说,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醉醺醺地扑进江心,怀里还抱着个酒葫芦,水面上漂着半张诗稿,写着 “星垂平野阔,月涌大江流”。

如今我们翻开《李太白全集》,还能闻到千年前的酒香。那些 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 的豪迈,“举杯邀明月” 的孤独,“行路难” 的愤懑,早已刻进了中国人的精神血脉。他终其一生没能成为辅弼大臣,却用诗歌为盛唐铸了座永恒的纪念碑。就像余光中说的:“酒入豪肠,七分酿成了月光,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,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。” 这,就是李白 —— 一个用生命诠释浪漫的诗仙,一个永远活在月光与酒香里的灵魂。